陇 头 水①
陇头十月天雨霜②,壮士夜挽绿沉枪③.
卧闻陇水思故乡,三更起坐泪数行.
我语壮士勉自强,男儿堕地志四方,
裹尸马革固其常,岂若妇女不下堂.
生逢和新最可伤,岁辇金絮输胡羌④.
夜视太白收光芒,报国欲死无战场⑤
——《陆游诗选》177页
【注释】:
①陇头水:指泾河水.“陇头流水歌”是古乐府诗中一句.陇头:即陇首,指六盘山.
②雨霜:下霜.
③绿沉枪:大约指枪杆用绿漆染过,其色深沉.
④辇:用车载运.九、十两句指宋金和议之事.南宋自1141年与金达成卖国投降的“绍兴和议”以来,每年缴纳金人银二十五万两、绢二十五万疋(pǐ).1164年又订立“隆兴和议”,每年改纳金银二十万两,绢二十万疋.
⑤太白:即金星,又叫太白金星,陆游借传说喻朝廷无意北伐,壮士们没有舍身报国的机会.
这首诗应该是大诗人来陇东所作,从“卧闻陇水思故乡,三更起坐泪数行”看,陆游看到陇东一带战场有感而歌.有的选本说是1196年诗人在山阴作.不论在哪里写,内容确实是写平凉一代戍边景况的.宋时的平凉当然是边邑地,烽烟不断.全诗分三部分,前四句写前方战士思念故乡;中间四句勉励战士为国立功.后四句则写南宋统治者对敌妥协投降,自己决心牺牲生命,报效国家,只是苦于没有杀敌的战场.
陇山顶头有清水流下,即所谓陇头水.其水鸣声幽咽,令人肠断,古人题咏甚众.《元和郡县志.陇城县》:“小陇山,一名陇坻,又名分水岭.陇上有水,东西分流,因号驿为分水驿.行人歌曰:‘陇头流水,鸣声幽咽,遥望秦川,肝肠断绝.’”唐李白《猛虎行》诗:“肠断非关陇头水,泪下不为雍门琴.”金元好问《岐阳》诗之二:“岐阳西望无来信,陇水东流闻哭声.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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