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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柳毅传》第七十六二句是什么

发布时间:2019-07-22 09:00
来源:查字典诗词网

《柳毅传》第七十六二句是:“洞庭含纳大直”,这是出自于 唐朝 李朝威 所著的《柳毅传》。

柳毅传

作者:李朝威   朝代:唐朝

  仪凤中,

  有儒生柳毅者,

  应举下第,

  将还湘滨。

  念乡人有客于泾阳者,

  遂往告别。

  至六七里,

  鸟起马惊,

  疾逸道左。

  又六七里,

  乃止。

  见有妇人,

  牧羊于道畔。

  毅怪视之,

  乃殊色也。

  然而蛾脸不舒,

  巾袖无光,

  凝听翔立,

  若有所伺。

  毅诘之曰:“子何苦而自辱如是?

  ”妇始楚而谢,

  终泣而对曰:“贱妾不幸,

  今日见辱问于长者。

  然而恨贯肌骨,

  亦何能愧避?

  幸一闻焉。

  妾,

  洞庭龙君小女也。

  父母配嫁泾川次子,

  而夫婿乐逸,

  为婢仆所惑,

  日以厌薄。

  既而将诉于舅姑,

  舅姑爱其子,

  不能御。

  迨诉频切,

  又得罪舅姑。

  舅姑毁黜以至此。

  ”言讫,

  歔欷流涕,

  悲不自胜。

  又曰:“洞庭于兹,

  相远不知其几多也?

  长天茫茫,

  信耗莫通。

  心目断尽,

  无所知哀。

  闻君将还吴,

  密通洞庭。

  或以尺书寄托侍者,

  未卜将以为可乎?

  ”毅曰:“吾义夫也。

  闻子之说,

  气血俱动,

  恨无毛羽,

  不能奋飞,

  是何可否之谓乎!

  然而洞庭深水也。

  吾行尘间,

  宁可致意耶?

  惟恐道途显晦,

  不相通达,

  致负诚托,

  又乖恳愿。

  子有何术可导我邪?

  ”女悲泣且谢,

  曰:“负载珍重,

  不复言矣。

  脱获回耗,

  虽死必谢。

  君不许,

  何敢言。

  既许而问,

  则洞庭之与京邑,

  不足为异也。

  ”毅请闻之。

  女曰:“洞庭之阴,

  有大橘树焉,

  乡人谓之‘社橘’。

  君当解去兹带,

  束以他物。

  然后叩树三发,

  当有应者。

  因而随之,

  无有碍矣。

  幸君子书叙之外,

  悉以心诚之话倚托,

  千万无渝!

  ”毅曰:“敬闻命矣。

  ”女遂于襦间解书,

  再拜以进。

  东望愁泣,

  若不自胜。

  毅深为之戚,

  乃致书囊中,

  因复谓曰:“吾不知子之牧羊,

  何所用哉?

  神岂宰杀乎?

  ”女曰:“非羊也,

  雨工也。

  ”“何为雨工?

  ”曰:“雷霆之类也。

  ”毅顾视之,

  则皆矫顾怒步,

  饮龁甚异,

  而大小毛角,

  则无别羊焉。

  毅又曰:“吾为使者,

  他日归洞庭,

  幸勿相避。

  ”女曰:“宁止不避,

  当如亲戚耳。

  ”语竟,

  引别东去。

  不数十步,

  回望女与羊,

  俱亡所见矣。

  其夕,

  至邑而别其友,

  月余到乡,

  还家,

  乃访友于洞庭。

  洞庭之阴,

  果有社橘。

  遂易带向树,

  三击而止。

  俄有武夫出于波问,

  再拜请曰:“贵客将自何所至也?

  ”毅不告其实,

  曰:“走谒大王耳。

  ”武夫揭水止路,

  引毅以进。

  谓毅曰:“当闭目,

  数息可达矣。

  ”毅如其言,

  遂至其宫。

  始见台阁相向,

  门户千万,

  奇草珍木,

  无所不有。

  夫乃止毅,

  停于大室之隅,

  曰:“客当居此以俟焉。

  ”毅曰:“此何所也?

  ”夫曰:“此灵虚殿也。

  ”谛视之,

  则人间珍宝毕尽于此。

  柱以白璧,

  砌以青玉,

  床以珊瑚,

  帘以水精,

  雕琉璃于翠楣,

  饰琥珀于虹栋。

  奇秀深杳,

  不可殚言。

  然而王久不至。

  毅谓夫曰:“洞庭君安在哉?

  ”曰:“吾君方幸玄珠阁,

  与太阳道士讲《火经》,

  少选当毕。

  ”毅曰:“何谓《火经》?

  ”夫曰:“吾君,

  龙也。

  龙以水为神,

  举一滴可包陵谷。

  道士,

  乃人也。

  人以火为神圣,

  发一灯可燎阿房。

  然而灵用不同,

  玄化各异。

  太阳道士精于人理,

  吾君邀以听焉。

  ”语毕而宫门辟,

  景从云合,

  而见一人,

  披紫衣,

  执青玉。

  夫跃曰:“此吾君也!

  ”乃至前以告之。

  君望毅而问曰:“岂非人间之人乎?

  ”对曰:“然。

  ”毅而设拜,

  君亦拜,

  命坐于灵虚之下。

  谓毅曰:“水府幽深,

  寡人暗昧,

  夫子不远千里,

  将有为乎?

  ”毅曰:“毅,

  大王之乡人也。

  长于楚,

  游学于秦。

  昨下第,

  闲驱泾水右涘,

  见大王爱女牧羊于野,

  风鬟雨鬓,

  所不忍睹。

  毅因诘之,

  谓毅曰:‘为夫婿所薄,

  舅姑不念,

  以至于此’。

  悲泗淋漓,

  诚怛人心。

  遂托书于毅。

  毅许之,

  今以至此。

  ”因取书进之。

  洞庭君览毕,

  以袖掩面而泣曰:“老父之罪,

  不能鉴听,

  坐贻聋瞽,

  使闺窗孺弱,

  远罹构害。

  公,

  乃陌上人也,

  而能急之。

  幸被齿发,

  何敢负德!

  ”词毕,

  又哀咤良久。

  左右皆流涕。

  时有宦人密侍君者,

  君以书授之,

  令达宫中。

  须臾,

  宫中皆恸哭。

  君惊,

  谓左右曰:“疾告宫中,

  无使有声,

  恐钱塘所知。

  ”毅曰:“钱塘,

  何人也?

  ”曰:“寡人之爱弟,

  昔为钱塘长,

  今则致政矣。

  ”毅曰:“何故不使知?

  ”曰:“以其勇过人耳。

  昔尧遭洪水九年者,

  乃此子一怒也。

  近与天将失意,

  塞其五山。

  上帝以寡人有薄德于古今,

  遂宽其同气之罪。

  然犹縻系于此,

  故钱塘之人日日候焉。

  ”语未毕,

  而大声忽发,

  天拆地裂。

  宫殿摆簸,

  云烟沸涌。

  俄有赤龙长千余尺,

  电目血舌,

  朱鳞火鬣,

  项掣金锁,

  锁牵玉柱。

  千雷万霆,

  激绕其身,

  霰雪雨雹,

  一时皆下。

  乃擘青天而飞去。

  毅恐蹶仆地。

  君亲起持之曰:“无惧,

  固无害。

  ”毅良久稍安,

  乃获自定。

  因告辞曰:“愿得生归,

  以避复来。

  ”君曰:“必不如此。

  其去则然,

  其来则不然,

  幸为少尽缱绻。

  ”因命酌互举,

  以款人事。

  俄而祥风庆云,

  融融恰怡,

  幢节玲珑,

  箫韶以随。

  红妆千万,

  笑语熙熙。

  中有一人,

  自然蛾眉,

  明珰满身,

  绡縠参差。

  迫而视之,

  乃前寄辞者。

  然若喜若悲,

  零泪如丝。

  须臾,

  红烟蔽其左,

  紫气舒其右,

  香气环旋,

  入于宫中。

  君笑谓毅曰:“泾水之囚人至矣。

  ”君乃辞归宫中。

  须臾,

  又闻怨苦,

  久而不已。

  有顷,

  君复出,

  与毅饮食。

  又有一人,

  披紫裳,

  执青玉,

  貌耸神溢,

  立于君左。

  君谓毅曰:“此钱塘也。

  ”毅起,

  趋拜之。

  钱塘亦尽礼相接,

  谓毅曰:“女侄不幸,

  为顽童所辱。

  赖明君子信义昭彰,

  致达远冤。

  不然者,

  是为泾陵之土矣。

  飨德怀恩,

  词不悉心。

  ”毅撝退辞谢,

  俯仰唯唯。

  然后回告兄曰:“向者辰发灵虚,

  巳至泾阳,

  午战于彼,

  未还于此。

  中间驰至九天,

  以告上帝。

  帝知其冤,

  而宥其失。

  前所谴责,

  因而获免。

  然而刚肠激发,

  不遑辞候,

  惊扰宫中,

  复忤宾客。

  愧惕惭惧,

  不知所失。

  ”因退而再拜。

  君曰:“所杀几何?

  ”曰:“六十万。

  ”“伤稼乎?

  ”曰:“八百里。

  ”无情郎安在?

  ”曰:“食之矣。

  ”君怃然曰:“顽童之为是心也,

  诚不可忍,

  然汝亦太草草。

  赖上帝显圣,

  谅其至冤。

  不然者,

  吾何辞焉?

  从此以去,

  勿复如是。

  ”钱塘君复再拜。

  是夕,

  遂宿毅于凝光殿。

  明日,

  又宴毅于凝碧宫。

  会友戚,

  张广乐,

  具以醪醴,

  罗以甘洁。

  初,

  笳角鼙鼓,

  旌旗剑戟,

  舞万夫于其右。

  中有一夫前曰:“此《钱塘破阵乐》。

  ”旌杰气,

  顾骤悍栗。

  座客视之,

  毛发皆竖。

  复有金石丝竹,

  罗绮珠翠,

  舞千女于其左,

  中有一女前进曰:“此《贵主还宫乐》。

  ”清音宛转,

  如诉如慕,

  坐客听下,

  不觉泪下。

  二舞既毕,

  龙君大悦。

  锡以纨绮,

  颁于舞人,

  然后密席贯坐,

  纵酒极娱。

  酒酣,

  洞庭君乃击席而歌曰:“大天苍苍兮,

  大地茫茫,

  人各有志兮,

  何可思量,

  狐神鼠圣兮,

  薄社依墙。

  雷霆一发兮,

  其孰敢当?

  荷贞人兮信义长,

  令骨肉兮还故乡,

  齐言惭愧兮何时忘!

  ”洞庭君歌罢,

  钱塘君再拜而歌曰:“上天配合兮,

  生死有途。

  此不当妇兮,

  彼不当夫。

  腹心辛苦兮,

  泾水之隅。

  风霜满鬓兮,

  雨雪罗襦。

  赖明公兮引素书,

  令骨肉兮家如初。

  永言珍重兮无时无。

  ”钱塘君歌阕,

  洞庭君俱起,

  奉觞于毅。

  毅踧踖而受爵,

  饮讫,

  复以二觞奉二君,

  乃歌曰:“碧云悠悠兮,

  泾水东流。

  伤美人兮,

  雨泣花愁。

  尺书远达兮,

  以解君忧。

  哀冤果雪兮,

  还处其休。

  荷和雅兮感甘羞。

  山家寂寞兮难久留。

  欲将辞去兮悲绸缪。

  ”歌罢,

  皆呼万岁。

  洞庭君因出碧玉箱,

  贮以开水犀;

  钱塘君复出红珀盘,

  贮以照夜玑:皆起进毅,

  毅辞谢而受。

  然后宫中之人,

  咸以绡彩珠璧,

  投于毅侧。

  重叠焕赫,

  须臾埋没前后。

  毅笑语四顾,

  愧谢不暇。

  洎酒阑欢极,

  毅辞起,

  复宿于凝光殿。

  翌日,

  又宴毅于清光阁。

  钱塘因酒作色,

  踞谓毅曰:“不闻猛石可裂不可卷,

  义士可杀不可羞耶?

  愚有衷曲,

  欲一陈于公。

  如可,

  则俱在云霄;

  如不可,

  则皆夷粪壤。

  足下以为何如哉?

  ”毅曰:“请闻之。

  ”钱塘曰:“泾阳之妻,

  则洞庭君之爱女也。

  淑性茂质,

  为九姻所重。

  不幸见辱于匪人,

  今则绝矣。

  将欲求托高义,

  世为亲戚,

  使受恩者知其所归,

  怀爱者知其所付,

  岂不为君子始终之道者?

  ”毅肃然而作,

  欻然而笑曰:“诚不知钱塘君孱困如是!

  毅始闻跨九州,

  怀五岳,

  泄其愤怒;

  复见断金锁,

  掣玉柱,

  赴其急难。

  毅以为刚决明直,

  无如君者。

  盖犯之者不避其死,

  感之者不爱其生,

  此真丈夫之志。

  奈何萧管方洽,

  亲宾正和,

  不顾其道,

  以威加人?

  岂仆人素望哉!

  若遇公于洪波之中,

  玄山之间,

  鼓以鳞须,

  被以云雨,

  将迫毅以死,

  毅则以禽兽视之,

  亦何恨哉!

  今体被衣冠,

  坐谈礼义,

  尽五常之志性,

  负百行怖之微旨,

  虽人世贤杰,

  有不如者,

  况江河灵类乎?

  而欲以蠢然之躯,

  悍然之性,

  乘酒假气,

  将迫于人,

  岂近直哉!

  且毅之质,

  不足以藏王一甲之间。

  然而敢以不伏之心,

  胜王不道之气。

  惟王筹之!

  ”钱塘乃逡巡致谢曰:“寡人生长宫房,

  不闻正论。

  向者词述疏狂,

  妄突高明。

  退自循顾,

  戾不容责。

  幸君子不为此乖问可也。

  ”其夕,

  复饮宴,

  其乐如旧。

  毅与钱塘遂为知心友。

  明日,

  毅辞归。

  洞庭君夫人别宴毅于潜景殿,

  男女仆妾等悉出预会。

  夫人泣谓毅曰:“骨肉受君子深恩,

  恨不得展愧戴,

  遂至睽别。

  ”使前泾阳女当席拜毅以致谢。

  夫人又曰:“此别岂有复相遇之日乎?

  ”毅其始虽不诺钱塘之情,

  然当此席,

  殊有叹恨之色。

  宴罢,

  辞别,

  满宫凄然。

  赠遗珍宝,

  怪不可述。

  毅于是复循途出江岸,

  见从者十余人,

  担囊以随,

  至其家而辞去。

  毅因适广陵宝肆,

  鬻其所得。

  百未发一,

  财已盈兆。

  故淮右富族,

  咸以为莫如。

  遂娶于张氏,

  亡。

  又娶韩氏。

  数月,

  韩氏又亡。

  徙家金陵。

  常以鳏旷多感,

  或谋新匹。

  有媒氏告之曰:“有卢氏女,

  范阳人也。

  父名曰浩,

  尝为清流宰。

  晚岁好道,

  独游云泉,

  今则不知所在矣。

  母曰郑氏。

  前年适清河张氏,

  不幸而张夫早亡。

  母怜其少,

  惜其慧美,

  欲择德以配焉。

  不识何如?

  ”毅乃卜日就礼。

  既而男女二姓俱为豪族,

  法用礼物,

  尽其丰盛。

  金陵之士,

  莫不健仰。

  居月余,

  毅因晚入户,

  视其妻,

  深觉类于龙女,

  而艳逸丰厚,

  则又过之。

  因与话昔事。

  妻谓毅曰:“人世岂有如是之理乎?

  ”经岁余,

  有一子。

  毅益重之。

  既产,

  逾月,

  乃秾饰换服,

  召毅于帘室之间,

  笑谓毅曰:“君不忆余之于昔也?

  ”毅曰:“夙为姻好,

  何以为忆?

  ”妻曰:“余即洞庭君之女也。

  泾川之冤,

  君使得白。

  衔君之恩,

  誓心求报。

  洎钱塘季父论亲不从,

  遂至睽违。

  天各一方,

  不能相问。

  父母欲配嫁于濯锦小儿某。

  遂闭户剪发,

  以明无意。

  虽为君子弃绝,

  分见无期。

  而当初之心,

  死不自替。

  他日父母怜其志,

  复欲驰白于君子。

  值君子累娶,

  当娶于张,

  已而又娶于韩。

  迨张、韩继卒,

  君卜居于兹,

  故余之父母乃喜余得遂报君之意。

  今日获奉君子,

  咸善终世,

  死无恨矣。

  ”因呜咽,

  泣涕交下。

  对毅曰:“始不言者,

  知君无重色之心。

  今乃言者,

  知君有感余之意。

  妇人匪薄,

  不足以确厚永心,

  故因君爱子,

  以托相生。

  未知君意如何?

  愁惧兼心,

  不能自解。

  君附书之日,

  笑谓妾曰:‘他日归洞庭,

  慎无相避。

  ’诚不知当此之际,

  君岂有意于今日之事乎?

  其后季父请于君,

  君固不许。

  君乃诚将不可邪,

  抑忿然邪?

  君其话之。

  ”毅曰:“似有命者。

  仆始见君子,

  长泾之隅,

  枉抑憔悴,

  诚有不平之志。

  然自约其心者,

  达君之冤,

  余无及也。

  以言‘慎无相避’者,

  偶然耳,

  岂有意哉。

  洎钱塘逼迫之际,

  唯理有不可直,

  乃激人之怒耳。

  夫始以义行为之志,

  宁有杀其婿而纳其妻者邪?

  一不可也。

  某素以操真为志尚,

  宁有屈于己而伏于心者乎?

  二不可也。

  且以率肆胸臆,

  酬酢纷纶,

  唯直是图,

  不遑避害。

  然而将别之日。

  见君有依然之容,

  心甚恨之。

  终以人事扼束,

  无由报谢。

  吁,

  今日,

  君,

  卢氏也,

  又家于人间。

  则吾始心未为惑矣。

  从此以往,

  永奉欢好,

  心无纤虑也。

  ”妻因深感娇泣,

  良久不已。

  有顷,

  谓毅曰:“勿以他类,

  遂为无心,

  固当知报耳。

  夫龙寿万岁,

  今与君同之。

  水陆无往不适。

  君不以为妄也。

  ”毅嘉之曰:“吾不知国客乃复为神仙之饵!

  ”。

  乃相与觐洞庭。

  既至,

  而宾主盛礼,

  不可具纪。

  后居南海仅四十年,

  其邸第、舆马、珍鲜、服玩,

  虽侯伯之室,

  无以加也。

  毅之族咸遂濡泽。

  以其春秋积序,

  容状不衰。

  南海之人,

  靡不惊异。

  洎开元中,

  上方属意于神仙之事,

  精索道术。

  毅不得安,

  遂相与归洞庭。

  凡十余岁,

  莫知其迹。

  至开元末,

  毅之表弟薛嘏为京畿令,

  谪官东南。

  经洞庭,

  晴昼长望,

  俄见碧山出于远波。

  舟人皆侧立,

  曰:“此本无山,

  恐水怪耳。

  ”指顾之际,

  山与舟相逼,

  乃有彩船自山驰来,

  迎问于嘏。

  其中有一人呼之曰:“柳公来候耳。

  ”嘏省然记之,

  乃促至山下,

  摄衣疾上。

  山有宫阙如人世,

  见毅立于宫室之中,

  前列丝竹,

  后罗珠翠,

  物玩之盛,

  殊倍人间。

  毅词理益玄,

  容颜益少。

  初迎嘏于砌,

  持嘏手曰:“别来瞬息,

  而发毛已黄。

  ”嘏笑曰:“兄为神仙,

  弟为枯骨,

  命也。

  ”毅因出药五十丸遗嘏,

  曰:“此药一丸,

  可增一岁耳。

  岁满复来,

  无久居人世以自苦也。

  ”欢宴毕,

  嘏乃辞行。

  自是已后,

  遂绝影响。

  嘏常以是事告于人世。

  殆四纪,

  嘏亦不知所在。

  陇西李朝威叙而叹曰:“五虫之长,

  必以灵者,

  别斯见矣。

  人,

  裸也,

  移信鳞虫。

  洞庭含纳大直,

  钱塘迅疾磊落,

  宜有承焉。

  嘏咏而不载,

  独可邻其境。

  愚义之,

  为斯文。

  ”

李朝威

李朝威(约766—820),陇西人,唐代著名传奇作家。他的作品仅存《柳毅传》和《柳参军传》两篇。其《柳毅传》被鲁迅先生与元稹的《莺莺传》相提并论。他本人也被后来的一些学者誉之为传奇小说的开山鼻祖。

生平
唐朝陇西 ( 今甘肃东南部 ) 人, 小说家,与李复言、李公佐合称『陇西三李』。

大约公元八世纪末至九世纪初在世。正史无传记, 其他文献中也不见载行状, 故具体生卒时间及字、号、别称不详; 家世及生平事迹不可考。然其所作传奇小说《柳毅传》,久传不朽, 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具有不可磨灭的地位。这是作者惟一的传世作品, 后人只有借助这篇佳作, 才得以窥知其思想境界及突出的文学成就。常言道:文如其人。故特以文评代传 , 以彰示其卓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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