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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如今、凛然生气。

作者:辛弃疾 来源:查字典诗词网

  出自宋诗人辛弃疾的《水龙吟·老来曾识渊明》

  老来曾识渊明,梦中一见参差是。

  觉来幽恨,停觞不御,欲歌还止。

  白发西风,折要五斗,不应堪此。

  问北窗高卧,东篱自醉,应别有、归来意。

  须信此翁未死。

  到如今、凛然生气。

  吾侪心事,古今长在,高山流水。

  富贵他年,直饶未免,也应无味。

  甚东山何事,当时也道,为苍生起。

  【注释】:

  ①作年不详,玩词意,当为晚年退居瓢泉时作。稼轩咏陶词以此首为陶评价最高,体验最深切。梦见梦觉,极写思慕景仰之情。挂冠归里,夏卧北窗,秋醉东篱,此中应别有深意。陶翁虽死犹生,千载之下,正可引为异代知音。以下抒怀明志:宁田园终身,决不同流合污;即便出山再仕,终个图个人荣华,但求南北一统。

  ②“老来”两句:谓老来对陶潜始有深切认识,乃至梦中依稀相见。渊明:西晋大诗人陶潜字渊明。参差:仿佛。

  ③觞(shāng商):酒杯。御:用,进,此引申为饮。

  ④“白发”三句:谓陶潜不堪忍受“折腰”之耻,宁肯白发萧萧对西风,辞官归隐。折腰五斗:见前《水调歌头》(“君莫赋幽愤”)注④。

  ⑤“问北窗”四句:谓陶潜辞官归隐,非一味醉心于飘逸静穆,自当别有深意。北窗高卧:见前《念奴娇》(“近来何处”)注⑨。东篱自醉:言对酒赏菊。陶潜《饮酒》诗:“采菊东篱下。”

  ⑥“须信”两句:言陶潜精神不死,至今犹觉其凛然有生气。《世说新语·品藻篇》谓庾道季曾说:“廉颇、蔺相如虽千载上死人,凛凛恒如有生气。”凛然:严肃貌,令人敬畏貌。

  ⑦“吾侪”三句:言与陶潜心心相通,虽远隔今古,却是异代知音。吾侪(chái柴):吾辈,我们。高山流水:喻知音,参见前《满庭芳》(“倾国无媒”)注④。

  ⑧“富贵”三句:言即便他年为官富贵,也应无味之极。富贵未免:用谢安语。参见前《水调歌头》(“白日射金阙”)注⑤。直饶:即使,纵然。

  ⑨“甚东山”三句:言谢安当年何以东山再起?那时士大夫也曾说他是为苍生而再仕。据《世说新语·排调篇》,谢安隐居东山,朝廷屡诏不出,人们常言:“安石不能出,将如苍生何?”甚:是。东山:指谢安。何事:为什么。苍生:黎民百姓。

  -----------转自“羲皇上人的博客”-----------

  我们知道,辛弃疾自青少年时代起,就饱经战乱之苦,立志抗金,恢复中原,他的词也以激越豪放而著称。但是在这首《水龙吟 》中所反映出来的思想,却引归耕隐居的陶渊明为“ 知己 ”,未免有点消极。之所以如此,与他的遭际有着密切的关系。据学者考证,此词约作于光宗绍熙五年(1194 ),那年辛弃疾已经五十五岁,秋天又被罢官 ,于是感伤世事人生,免慨叹。

  此词上片开头就说 :“老来曾识渊明,梦中一见参差是 。”句法就有点特别。陶渊明与作者,本来志趣不同,性格各异,而作者却说他们已有了神交,并在梦中见过面了。这对一般读者来说,不能不感到突兀、惊诧,从而也就有可能构成一个强烈的印象,令人玩味 。“老来 ”二字是特指,说明作者驱驰战马、奔波疆场或是筹划抗金、收复故土的年轻时代,与脱离尘嚣、回归自然的陶渊明是无缘的,而只有在他受到压抑与排斥,壮志难酬的老年时代,才有机会“相识渊明 ”。这个开头,对读者来说既有些突然,又让人感到十分自然。而作者也以平静的语气叙述,益发显得深沉。接下去的“觉来幽恨,停觞不御,欲歌还止”三句,直接抒写作者心中的沉痛心情。心头之恨是如此沉重,竟使得作者酒也不饮,歌也不唱。这是为什么?作者作了回答:一个白发老翁怎能在西风萧瑟中为五斗米折腰!但是,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。

  词的下片紧随前文,并作了更深入的回答:悔恨东山再起!先讲陶渊明的精神、人格和事业都是永在的,而且仍凛然有生气,和现实是相通的 。“懔然生气”一句,这里暗用《 世说新语·品藻》“廉颇、蔺相如虽千载上死人,懔懔恒如有生气”的语言以赞渊明。正是因为如此,所以作者紧跟着又用了“高山流水”的典故,来说明他同渊明之间是千古知音。这知音就在于对“富贵他年”所持的态度。接下去“富贵他年,直饶未免,也应无味”三句,引用了东晋谢安的故事。据《世说新语·排调篇 》记载:“谢安在东山居布衣时,兄弟已有富贵者 ,翕集家门 ,倾动人物。刘夫人戏谓安曰:‘大丈夫不当如此乎 ?’谢乃捉鼻曰:‘但恐不免耳 。’”说明即使他年不免于富贵显达,也是没有意思的。结语“甚东山何事”三句用的仍然是谢安的事,同书又记载 :“谢公在东山,朝命屡降而不动。后出为桓宣武司马,将发新亭,朝士咸出瞻送。高灵时为中丞,亦往相祖。先时多少饮酒,因倚如醉,戏曰 :‘卿屡违朝旨,高卧东山,诸人每相与言:安石不肯出,将如苍生何?今亦苍生将如卿何?’谢笑而不答 。”很显然,从作者到陶渊明,又从陶渊明到谢安,或富贵显达,或归田隐居,或空怀壮志,虽处境各不相同,但其实一样,都没有什么意义。这是英雄的悲叹!

  与辛弃疾其他一些诗词中所反映出来的豪情壮志不同,在这首词中,作者已没有“要挽银河仙浪,西北洗胡沙 ”(《水调歌头》),“道男儿到死心如铁,看试手,补天裂 ”(《贺新郎》)那种壮志凌云、激越慷慨的感情,而是把一切都看得如此闲淡无谓,如此的不屑一顾,这难道是作者的本意吗?不,这是作者对现实政治的失望与哀叹,是时代的悲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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